中美日三边关系与三边对话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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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PSNet Special Report

Recommended Citation

Yang Wenjing,  作者:杨文静, "中美日三边关系与三边对话前景", Special Reports, November 12, 2013, https://nautilus.org/napsnet/napsnet-special-reports/%e4%b8%ad%e7%be%8e%e6%97%a5%e4%b8%89%e8%be%b9%e5%85%b3%e7%b3%bb%e4%b8%8e%e4%b8%89%e8%be%b9%e5%af%b9%e8%af%9d%e5%89%8d%e6%99%af/

by Yang Wenjing,  作者:杨文静

12 November 2013 / 12日11月 2013


I. Introduction

This is the first part of a two part Special Report from Professor Yang Wenjing of the China Institute for Contemporary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in Beijing, China. The article has three major sections: 1) An overview of significant changes in the U.S.-China-Japan trilateral relationship since the Obama administration took office; 2) A basic description of extant U.S.-China-Japan trilateral dialogs and analysis of the pros and cons of those dialogs; 3) Prospects for future dialog and policy recommendations.

In this Policy Forum, Yang Wenjing explains that there have been new changes in trilateral relations between China, the U.S. and Japan since the Obama administration took office: The US-Japan alliance finally achieved a substantial improvement after several twists and turns;  U.S.-China relations are moving from “competitive cooperation” toward the direction of  a “new type great power relationship” because of great efforts from both sides; China-Japan relations suffered a downturn due to the U.S. strengthening its military cooperation with Japan and exacerbating the Diaoyu Islands situation. The state of trilateral relations between the U.S., China and Japan shows an “unbalanced” (evocative of the “rebalance”) relationship; U.S-China and U.S.-Japan relations are close while China and Japan are estranged. Nevertheless, in light of the three countries’ close-knit economic interests and high degree of interdependence, none of the parties can bear the cost of all out conflict; it is especially important to prevent the antithesis to security from forming if the  U.S. and Japan are on the same side in opposition to China.  This tripartite coordination and active dialog provides rationale and motivation to do so.

Yang Wenjing is an associate research professor in the American Studies Department at the China Institute for Contemporary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The views expressed in this report do not necessarily reflect the official policy or position of the Nautilus Institute. Readers should note that Nautilus seeks a diversity of views and opinions on significant topics in order to identify common ground.


 

II. POLICY FORUM BY YANG WENJING

中美日三边关系与三边对话前景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

摘要:奥巴马政府上台以来,中美日三边关系出现新变化:美日同盟几经周折后实现实质性提升,中美关系在合作与竞争中向构建“新型大国关系”方面努力,中日关系则因美日强化军事合作以及钓鱼岛问题而陷入低迷。中美日三边关系呈现中美、美日两边密切而中日一边疏远的“非平衡”态势。尽管如此,鉴于三国经济利益与相互依赖高度紧密,任何一方均难以承受与其他方全面对抗的代价,特别是要防止形成以美日为一方、中国为另一方的安全对立。这为三方协调关系、积极对话提供了理由和动力。

一、奥巴马政府上台后中美日三边关系的新变化

奥巴马上台后中美日三边关系呈现出新的发展态势。奥政府将美日、美中关系统一于其亚太“再平衡”总体战略,试图通过“双稳定”实现美最佳的战略位置。以应对“中国崛起”为由,美日同盟持续深化;与此同时,中美关系也在加强,中美亚太共处、构建新型大国关系、运筹“中美+X”新机制成为两国共识。中日关系成为中美日三边关系中最弱的一边。

 

(一)在美日同盟实质性提升的同时,“同盟困境”深化。自2009年以来日本政府历经鸠山、菅直人、野田三任首相,对美关系也由谋求独立再次回归强化同盟,甚至有实质性提升。2009年,日本民主党击败自民党首次执政,结束了日本政治中自民党长期一党独大的“55年体制”。在对美关系上,民主党第一任首相鸠山由纪夫提出了“对等的日美关系”,提出要重新谈判普天间基地问题,承诺将基地迁出冲绳。2010年4月,美国公开反对重新谈判,鸠山承认自己的认识是错误的,随后闪电式辞职。继任的菅直人首相不再提及“对等日美关系”,但随后发生“中日渔船事件”,2010年底日本发表了新的《防卫计划大纲》,正式放弃了战后日本“基盘防卫力”的构想,提出“动态防卫力”的概念,并将防卫重点从北部向西南,从本土向周边岛屿转移,明确将防卫对象定为北朝鲜和中国,显示出积极配合美国的姿态,2011年3月日本大震灾中美军的救援行动为提升双边关系提供了更多机会。

第三任民主党首相野田佳彦(出生于自卫队军官的家庭)2011年9月执政后不久通过内阁决定放宽武器出口限制,并在2012年4月同到访的英国首相达成首次防卫设备合作的协定。日本同美国以外的国家达成类似协定尚属首次。2011年夏威夷亚太经合组织峰会(APEC)前,野田还力排众议决定参加“泛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的谈判。2012年4月29日至5月2日,野田访美。这是日本民主党执政后日本首相首次对美国的正式访问,双方发表的《联合声明》也是继2006年小泉-布什发表《新世纪日美同盟》以来的首次最高级别共同文件。该声明将日美同盟定位为“亚太地区和平安全保障和安定的基础”,并承诺“两国将进一步强化安全保障和防卫合作,日本将构建动态防卫力,美国则推进重视亚太的战略”。日本国内的主流舆论将此次访问看成是日美同盟强化的表现,而把中国因素作为同盟加强的主要原因。

从民主党三任首相的对美外交和安全政策来看,日美关系似乎经历了从最初的冷淡走向回暖的过程。首先,日本民主党认识到以日美同盟关系为基石是日本安全政策的唯一选择。在政治取向上属于中偏左的日本民主党长期作为在野党对自民党的对美政策和安全政策持批评态度。执政后,该党主张政治家主导政策制定,废除了次官会议,将长期以来主管日本政策制定的官僚体系边缘化。在安全政策上,离美倾向并没有为鸠山内阁带来多少支持率,反而引起了不必要的担忧,而日本目前的财政状况也不可能允许日本大力发展自身的防卫力量。无论是政治上还是经济上,离美都是不现实的。

第二,过去三年地区形势的变化让日美同盟的需求得到加强。民主党执政的三年时间里,从日本的视角来看经历了很多重大变化。中国在2010年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而双方在渔船问题上的碰撞让日本感到沮丧。俄罗斯在北方四岛问题上态度强硬,日俄解决领土问题进展缓慢。朝鲜在2009年和2010年两次发射导弹(朝鲜称为卫星)更让日本感到安全担忧。而韩国在电子技术等领域的赶超让日本的技术优势逐渐减少。日本感觉到自己已经不再是20年前一枝独秀的亚洲唯一大国,这种失落感是催生日本要与美国强化盟国关系的动力。

另一方面,日美同盟是一个不平等的同盟,处于弱势的日本始终处于“同盟困境”之中,即可能被美国抛弃的恐惧和对被卷入的担心。日本虽欢迎驻扎冲绳的美军减少,不仅满足当地民意,也符合追求与美平等的希望,但日本对于美军的大量转移也存有担忧,认为把冲绳的海军陆战队转移到关岛、菲律宾、澳大利亚等地,如一旦发生战事,冲绳很可能首先被抛弃。为此日本积极寻求自卫队和美军的联合训练,两国还就在关岛和北马里亚纳群岛共同使用训练场进行了讨论。美国似乎也看到了日本的担忧,在冲绳美军转移中,司令部并没有成为迁移的对象。同时,日本还在考虑积极扩展同美国亚太盟国之间的安全合作,建立安全网络来对日美同盟构成补充,特别是日美韩,日美澳,日美印和日美东盟等安全保障和防卫合作,这就意味着传统的中心与轮辐(hub and spoke)的双边安全框架可能会演变成“轮辐网络”(a network among the spokes),如日决定利用政府开发援助的一部分向菲律宾提供海岸巡逻船只。

日本担心被卷入则主要体现在不愿意支付过高的成本来维护同盟关系,包括财政和政治成本。日本政府债务高达GDP(国内生产总值)的225%,在发达国家中最为严重。削减老年人福利、增加消费税的讨论日益升温,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对于美国的慷慨都不那么容易。日美在首脑会晤前达成的协定中再次确认了日本政府支付的金额不变,即维持2009年承诺的上限为28亿美元,日本政府还专门说明该费用包括在美自治领进行自卫队和美军共同训练费用,且2009年协定中要日政府负担的美军家属住宅的建设费用等融资约33亿美元也被取消,因此日本政府实际支付的金额是减少的。

 

(二)中美、美日关系同时加强,中日关系成最弱一边。在中美日三边关系中,美日同盟是美的“亚太基石”,中美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双边关系”[1],谋求美日、美中关系“双稳定”是美亚洲“再平衡”战略最重要的两个支柱。[2]从中国方面看,将对美关系作为“重中之重”的外交议程并未改变,奥巴马上台以来双方合作的深度、广度均有所拓展,中美还积极谋求建立“超越历史上大国崛起困境”的新型大国关系。与此同时,中日关系却始终在低位徘徊、未能有所突破。

从中美关系看,双方均高度定位彼此关系,试图探索出“一种合作而非对立、双赢而非‘零和’、良性竞争而非恶意博弈的新型大国关系模式”。[3]首先,两国均认同合作共赢是处理彼此关系的最大公约数,也是符合双方根本利益的必然选择。其次,两国对话沟通管道日趋丰富、完备,为双边关系提供了机制保障。自2009年1月以来,胡锦涛主席同奥巴马总统已12次会晤、7次通话、34次通信,吴邦国委员长、温家宝总理多次与奥巴马总统等美领导人会面,拜登副总统、习近平副主席实现了互访。双方建立起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人文交流高层磋商、商贸联委会、科技联委会等60多个对话磋商机制,涵盖了两国关系的方方面面。此外还建有元首、外长热线以及财长的经常通话。两军交流也得到积极发展。双方通过中美国防部防务磋商、工作会晤、海上军事安全磋商机制和国防部直接通话等就涉及两军互信的问题进行对话,还开展了海上搜救联合演练、合作寻找美军失踪人员遗骸和军事院校、退役将领等多种交流。第三,两国相互依赖持续深化。中美现互为第二大贸易伙伴,中国连续10年成为美增长最快的出口市场。中国企业在美非金融类直接投资累计约为60亿美元,涉及工业、科技、农业、能源、保险、运输多个领域。双方在应对国际金融危机、推动世界经济稳定复苏和增长、维护国际防扩散体系以及打击海盗、气候变化、粮食和能源安全等全球性问题方面也开展了有效合作。戴秉国国务委员在第四次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期间提出,中美不要搞“G2”(两国集团),而应该搞“C2”(两国协调),可称为对中美谋建“新型大国关系”的最新注脚。

但另一方面,中美合作并未解决两国日益加深的“战略互疑”。在美亚太“再平衡”战略背景下,周边国家借势就南海、东海等争议问题加强对中国施压,中美矛盾与中邻矛盾悄然叠加,中国崛起遭遇前所未有的安全困境。从美日关系看,2012年以来,为配合美亚洲“再平衡”战略,美日共同应对中国的色彩趋强。一是在钓鱼岛问题上加强呼应。4月日掀起“购买钓鱼岛”风波以来,不断要求美在钓鱼岛问题上表态。7月9日,日《读卖新闻》就钓鱼岛问题对美国务院高官进行书面采访,对方回应称,“钓鱼岛于1972年作为冲绳县的一部分被美方归还日本,并一直处于日方行政控制下,所以是美日安保条约第5条的适用对象”。7月24日,日本外相玄叶光一郎在参院会议上宣称,钓鱼岛属于“美日安保条约适用对象”,且“已与希拉里确认”。与此同时,美国务院前日本事务负责人凯宾·梅尔在接受日本电视台采访时指出,“鱼鹰”运输机作战半径比目前驻日美军使用的CH46战斗直升机高出4倍,有助于协助日本“防御”钓鱼岛。8月美日还就动用“全球鹰”达成一致。日政府认为,有“全球鹰”侦察机的协作,日美将在因应中国船舰进入钓鱼岛列屿海域,以及监控中国海军舰队通过冲绳附近海域方面,建立全面监控系统。二是深化“动态防御合作”。日本7月31通过的《防卫白皮书》称,日本今后要扩大与美军的共同训练,进一步探讨与美军共同使用军事设施,在共享情报、警戒监视、扩大侦察活动方面进行合作。同月,美第一批12驾“鱼鹰”军用运输机已经部署在日本州岛岩国海军基地。美国还计划在冲绳县普天间基地部署24架,以加强在冲绳的存在。美军还将于2012年下半年在该基地部署12架F―22“猛禽”战斗机。美日还展开协调,计划让日自卫队联络官常驻位于华盛顿近郊的美国海军作战部和空军参谋部。此举若付诸实施,这将是日本首次向美国海军和空军中枢机构派遣自卫队人员。

相较而言,中日关系始终处于冷淡状态。从2001年小泉任日首相后,中日关系基本上处于紧张状态,2005年后随着经济关系的扩大、外交关系的密切和相互间敌对情绪显著降低,以及教育科技和民间交往的加强,两国关系有所发展,2008年胡锦涛主席访日“暖春之旅”成就了两国建立战略互惠关系的共同声明,此后达成的东海共识也表明了双方希望关系持续稳定的共同愿望。但日本政局变动、美国强化在东亚的军事存在和朝鲜半岛局势给中日关系带来新的变量。在此背景下,双方矛盾的焦点转向涉及核心利益的钓鱼岛问题。从2010年的“撞船”事件到2012年的“购岛”风波,两国关系不断恶化,即便有高层互访也带有明显的修好性质。2011年底野田作为日本民主党上台后首位正式访华的首相,重申中日战略互惠关系定位,但囿于结构性矛盾,中日关系改善有限。2012年以来,日政府大肆炒作将钓鱼岛“国有化”,7月野田在众议院接受质询时称,如周边国家在“尖阁诸岛”等日本领土和领海有“不法行为”,政府将做出回应,包括在必要时动用自卫队。日《防卫白皮书》重点突出中国,称“中国海军舰艇部队进出太平洋出现常态化,发生了中国船只侵入‘尖阁诸岛’周边日本领海的事态……,已成为地区的担忧事项”。中日交恶与美日同盟强化相互重叠,使中日关系难以有实质性改善。


III. NAUTILUS INVITES YOUR RESPONS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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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bama’s words quoted from, “China-US. relationship called ‘most important’ in world,”

http://articles.cnn.com/2009-11-16/world/china.us.relations/_chinese_foreign_ministry .

[2] “中美亚太角色、作用与战略互信”, 安逸民(Keith Anderton, Deputy Political Minister, US Embassy, Beijing),主题发言,寻求中美亚太建设性互动国际研讨会,2012年4月11-12,北京。

[3] 崔天凯,“新时期中国外交全局中的中美关系——兼论中美共建新型大国关系”,中国网,2012年7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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